[舟/讯银ABO]弱肉强食(2)

*双A,BE



等讯使醒来,大约是三天后的事。


他一动身体,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一起醒来,他昏迷前那会儿被发情热驱使,体力用也用不尽,现在却被折腾得都无法自己起床。


目送着来检查的医疗干员们离开,第一个从门外跑进来的,就是崖心。


“讯使哥——”小女孩扑通一下跪在他床前,抓着他的手哇哇哭了起来,“你受了那么重的伤……我和角峰大哥帮你报仇了,呜呜……”


“恩希雅小姐……”他抬抬手,捏一下崖心的手掌,“请不要这么说,我没事。”


不知道她从哪学来这种话,讯使总觉得他看着长大的这位小姐还小,不谙世事,有时候爱学一些故事书里的英雄主义,让她一个人去战场上,真是放心不下。角峰和安赛尔医生谈了一阵,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,缓缓走到崖心身后,一只手按在耷拉下来的右耳上轻轻抚摸。


“老爷让你好好休息。”


讯使点了下头,他张开嘴,忽然口干舌燥。


“好了,恩希雅小姐,我们在这里会打扰他休息的。”


崖心被带走了,可还是会隔三差五地过来。安赛尔嘱咐过除了医疗室准备的食物,其他一律都不准吃,喝水都要限制。崖心明明也知道,还是悄无声息地带着些在宿舍里做的小点心过来,尾巴一摇一摆地跟他献宝。他抵不过二小姐的殷勤,偷偷吃了两块曲奇,第二天就被强制送去了隔离病房,在那里又睡了两天三夜。


他摸摸右手臂上的绷带,血止住了,伤口还是又疼又痒。他听见医生和角峰小声交谈,说他们差点要截断那只手。他便重新审视它,握了一下又松开,如获至宝。


大约一周以后,他终于能下床走动了。


崖心今天特别高兴,拉了好几个同伴一起,说是要给讯使开个庆祝会。讯使走过公共客厅的时候看到五六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开茶话会,手里拿着时尚杂志和小饼干,吃的嘴上都是白花花的糖渍。他捂着嘴笑笑,悄悄走进厨房里。


果然角峰在里面,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围裙,低着头看烤箱上的时间。这一年来讯使差不多习惯这样的场景了,罗德岛的食堂似乎大部分是女性主持的,有那么一件勉强合身的围裙也不容易。


“早安。”


“嗯,早安。”角峰对他眨了下眼,示意他过去,“尝尝看吧,有个小姑娘让我做做苹果派,我就试了试。”


讯使捧着那块热乎乎的派吹了几口气,一口咬下去大半。


“噢——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了!”


“是嘛,你躺那么久,舌头都麻木了吧。”角峰又拿来一盘,“这些都是刚才做的,形状不太好看,味道还是有保证的。不过你出去之前多洗几次手,恩希雅小姐她们闻到味道会说你的。”


“我只是试吃而已,没有进来偷吃啊。”


“小姐不会这么想。”


他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。


烤箱的计时器响了,角峰拦在他身前,把烤好的派端到桌上。


“嗯……好像还是差了点。”


讯使左看右看,都没看出什么奇怪的:“不是很不错吗?”


角峰摇头,推到他面前:“劳烦你接着处理掉它们了。”


“噢……”他又拿起一块放到嘴边,角峰回过身重新去准备材料了。他想了许久,终于说:“我想回谢拉格一趟。”


角峰没说话,他还是背对着讯使,高大的背脊沉稳得像一座山。几个苹果被放在料理台上,骨碌碌滚了几个圈。角峰挑了一个红得透亮的果实,拿起刀熟稔地切成块。


他那样沉默,讯使以为他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,刚要开口,角峰便转过头来看他:“告诉老爷一声吧。”


“呃……我想后天是,那个日子。”


“我明白。”他说,“你提前告诉他,就说我担心他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应,让你去看看,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

讯使点了下头,把脸塞在红围巾里。


“谢谢你,角峰哥。”


“多穿些衣服,已经是冬天了。”



雪境的夏季过于短暂,离开才不过半月,白昼就一天天地缩短了,加上今天又是个阴天,早上七时许,天才蒙蒙亮。讯使刚过了国境线时,晨昏线似乎刚从他头顶划过,远山群青色的天幕里缀着几颗暗淡的星子,它们随了他一路到雪原,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


他两天前才启程,走了一天一夜,双脚不听使唤地打颤。他抬眼望去,谢拉格城墙上挂满彩色的旗帜,在风里只看得见很小的一点。他想,看来是该休息一下了。


他找了个积雪还不那么厚的地方,摘了些高高的草秆铺在黑色的岩石上,坐下来的第一个反应,就是查看腰包里的信件。


数量、寄件人都对得上,讯使呼地松了一口气,靠着粗糙的树干阂上眼皮,浅浅地打起盹来。


……


看来他想好好休憩一番的愿望没能实现,一只两颊洁白的黑雁把璞落在他棕褐色的头顶,许是把他当成了一块不会动的岩石,在迁徙路上随意地落一下脚。可甫一落地,讯使就呜啊一下叫了起来,吓得一雁一麝都惊慌失措,掉下几片羽毛和头发丝。


“……这是怎么回事啊……”讯使远望着那只飞下山谷的鸟儿,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打算继续前行。


他转身时,银灰在几步之遥外看他。


“啊……!银灰老板!”他揉揉乱糟糟沾了鸟羽的头发,“您怎么在这?离博拉腾山很远啊!”


银灰默不作声地抿了下唇,他背后一条大尾巴左右一扫,把身后一串脚印掩得悄无声息,可终究不是严丝合缝。讯使舔了舔嘴唇:“老板,你……”


“你回来了。”银灰又摇了下尾巴,讯使被远山的白雪晃了眼,没看清银灰的神情。


“啊、嗯嗯……”


奇怪,刚刚想说什么来着?讯使托着腮思索了一阵,再回过神来银灰的脚步远了几米,他侧着半身回头,缄默不语地等小信使跟上来。


“请等等我——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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